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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淑英:对当下儿童文学的思考
2018-04-03 24058

  我们知道在现在的学术环境下,我们创造的文字很多人不一定看,很多我们圈内人在那里自娱自乐,但是它是因为风气不好,这个事情我本身觉得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最主要的工作是让文学活起来发展起来,让儿童文学有蓬勃的生命力,最重要的是关注当下的创作,寻找创作前进的动力,发现创作中不断出现的新质,一种新的面貌,一种新的质素。


  对当下儿童文学应多一份关怀与关爱


  近些年,刘绪源先生一直在关注原创作家中很有活力的作家,如汤汤等。刘绪源先生在整个儿童文学界对当下作家作品的跟踪是非常及时的,这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会讲真话,而且愿意扶植年轻人。


  在很多场合,都需要他来说话,所以,他对当下这些作家的熟悉程度还有他说出的那些话,会影响到我们整个儿童文学界。譬如,他对汤汤童话的见解,他说过所谓的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叙述层,就是故事表层的那个层面,非常童趣的生动的故事;第二个层面是跟现实对应的层面;第三个层面也就是我们认为优秀的作品都应该拥有的,最底下藏着人生的意味和生命的价值,它是永恒的价值。他特别说到汤汤童话的第二个层面,就是现实对应的层面上,相对于中国的一些童话故事,甚至包括孙幼军、张天翼等,他们那个现实不是直接挪用搬进来,而是有审美的童话境界将它体现出来,对于现实非常好地表达出来。


  我觉得,他这个分析是非常到位的,在省作协的年会上,衢州的一位作家提出,刘绪源老师对汤汤作品三个层面的分析,运用到指导学生阅读作品也是有效的。我觉得刘绪源先生真的很厉害,可是我又想,难道童话的三个层面的阐释只有汤汤童话才有的吗?或者说是只有汤汤童话才提供的三个层面的解读吗?不是的,其实在我们很多经典的童话里面,都具备这样的三个层面,所以也就是说,不是因为原创推动理论活力的创造,而实际上更重要的问题是理论没有跟上,或者说理论在一些可摸索的规律、常识、经验的总结上没有及时地提供这样的经验,所以可能只是在某些局部的具体的作家作品相碰撞的时候才想到这个作品里面我们可以这样解读。


  所以,我就想这里面很多问题是可以辩证来看的,刘绪源先生所说的最后一段话,他说,在他阅读和评论儿童文学当下新作当中感受到极大的创造活力,有一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我愿意和无数儿童作家共同成长,也希望有更多的研究者能投入到儿童文学批评创造与发现的实践中去,这句话真的触动了我,对于前面他所说的那些观点,我们可以讨论,但是刘绪源先生有件事情真的比我们做的都要好,就是他对于当下的作家作品的关注,因为他们的作品,尤其是看到好作品哪怕有瑕疵的时候,他的那份热情,他被幸福包围的感觉是基于对原创儿童文学作品的一份关爱,一份关怀。


  而这些,也许我们在过去的研究工作当中是非常缺乏的,我们常常去创造或者说去学习很多理论,把它作为武器去解剖当下的作品,认为这个作品有这个那个问题,所以你应该朝什么方向努力。经典放在那里,然后你可以去对照,你要达到那样的高度,其实当我们这样说话的时候,很多作家心里都委屈的,因为其实我们所说的那些经典,他不是一下子形成的,我们所认为的那些非常顶尖级的作家,全世界拿出来有多少个,不是每个作家每个国家都有,有的国家,它也不是很多,还有就算他很多作品都是优秀的,但是如果你大量的阅读他所有作品的话,你会发现那都是金字塔尖冒出来的,是积累很多,或者说波段性的出现的一些顶峰作品,所以我觉得可能对于当下正在进行的创作来讲,研究者真的可能需要这样一份关怀这样一份心态。


  在淘洗中寻找中国儿童文学作品中的珍珠


  这些年,我们也慢慢意识到这个问题,关注原创儿童文学作品。我觉得方卫平老师也是一直在原创的现场,他在很多场合上都会发出独立的声音,他用更严苛的要求去对年轻人说话,所以很多愿意听他说话的年轻人都愿意到红楼来开研讨会。


  在他的影响下,他每年都编儿童文学的年选本,我想,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他可以持续关注当下这些创作,有时候,我们也会参与,所以这两年,我本人也在调整这种姿态。


  如果去淘洗跟踪的话,我觉得,很多儿童文学作品,尤其是短篇,我们可以发现很多珍珠,汤汤、小河丁丁……还有许多儿童文学作家的作品,我觉得在他们的作品中,有很多闪光的部分,还有一些作品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世界级的,这是我读完这些文章的一些感想。


  这段时间,我在修订《新语文读本》(小学卷),在修订的过程中,要替换一些教材里的作品或者有些不合适的替换掉,再增补一些,在开修订会的时候,特别强调的问题是,一定要增加原创的部分,很多的老师和家长用这套书的时候,都会提出来,你们书很好,但是原创的比例太少了一点。当时,我们很努力加强这部分,但是却很难做到。这次修订,我负责1-4卷,就是一二年级的四册,所以就要去读很多幼儿文学的作品,我在读方老师编的那套最佳幼儿文学读本的时候,我觉得这里面有很多珍珠,原来我们中国的幼儿文学还是挺棒的,挺棒的前提是在大量的作品淘洗中跳出来的那部分。


  我的一个研究生,他的论文是关于吕丽娜童话的研究,于是,我也读了大量的吕丽娜作品,我真的惊叹,其实我以前没有太多的目光停留在上面,没有细细去品味她的作品,当我读完以后,真觉得她的作品,有很多很多有相当高而且是世界级的水准,在她那么多作品里面,我很喜爱《心爱的名字》、《第一朵花》这两篇。


  如《第一朵花》里的故事,在世界很小的时候,有一朵花苞,太阳照耀着告诉它说:“嗨你赶紧开放吧,大地上的第一朵花。”可是,它很小心翼翼不知道该怎么办。太阳说:“你为什么不开放啊?”它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开放?”这是世界上的第一朵花,它想开放但不知道开放是什么样的过程,因为没有人告诉它,太阳就告诉它说:“只要你伸展身体,努力把自己向着我向着世界去敞开。”


  类似这样的语言,在吕丽娜的作品中,比比皆是。我看到这样的作品就心动,另外,她还在作品中把女性的细腻和爱的情怀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是,偶尔她又会呈现一种带有狂野性的跳跃的气象,如《环游世界的足球》。从她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不一样的格局,我们经常写幼儿童话是那种温暖抒情诗意的,但是这种跳跃的野性的狂野的气息我们很少见到,它让我们过目不忘。


  现在,我会仔细翻看方老师编的书,同时,让我很激动,因为,当你把这个好东西一个个放在一起,那个光亮就特别大。再如一位山东作家写的《很多加很多等于几》,这部作品是从数字的加法开始的,但是写到最后会给你带来惊奇感,小孩叫小月,她从幼儿园放学了,回家的路上她拉着妈妈的手要考考妈妈,这是很常见的情景。“妈妈,考考你一加一等于几啊?”她们从一片草地走过,妈妈说:“一加一啊等于二”“二加二呢?”她们从一家鲜花店走过……不经意的一个小故事,但是我觉得你想是一个孩子跟妈妈的对话,还是身边的世界带出来了,而且思维的逆转当中,先是感觉我们成人是一种高于孩子的姿态,这些问题太简单了,我们是在帮助孩子练习,可当孩子反过来提出这样的问题的时候,在她看来很简单的问题,可是我们答不出来了。《很多加很多等于几》构成一个个画面的时候我觉得像诗一样,当然这里面有很多细节还是可以深挖下去。


  我想,其实对于原创作品的关怀,如果我们能够不断去加强这个意识,不断因为这些作品而激动,当你觉得惊喜的时候,把这些作品带给身边的孩子,或者介绍给大人,让他们逐渐对我们的原创作品增加更多的信任感,我想我们中国儿童文学肯定会发展得越来越好。


  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儿童视角


  在不久前召开的省作协年会上,我做过一个简短的报告,题目是《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儿童视角》,其实这个问题的缘起跟我前面讲的对于原创的关怀也是有关系的,我为什么当时会引起很多作家的共鸣,或者说里面确实提到了我们的一些困惑,可能就是因为我比较多的站在他们的立场去考虑问题。


  前段时间,在儿童文学圈子里说到一个事件,是首师大在读的现当代文学博士吴正阳的硕士论文写的是金波的儿童诗。他对金波的儿童诗提出了很多批评,在旁人看来都会觉得有些评价没有办法完全认同,何况是那篇文章转到金波先生那里去,他特别伤心。


  我想,这篇文章的写法可以改变,当然,并不是不能批评,看你怎么去批评,在这过程中,你会得到很珍贵的东西,就是敢于去批评。对作品的一种判断,或者直接添加上去的概念,不是在文本演义当中提出问题,是很危险的。


  因此,当我们进行批评的时候,一定要站在作家的立场,你的言辞可以犀利,你的观点可以尖锐,但是你一定要有说服力。


  那么我想讲的关于儿童视角的问题,主要是基于当下儿童小说创作的一点思考,这个问题的缘起跟曹文轩先生获奖有关,他获奖以后我也写了一篇论文,因为《当代作家评论》打电话给方卫平老师约稿,他让我跟赵霞各写一篇文章,在我写这篇文章的过程中我有很多思考,重读曹文轩先生的作品,我的这个论文主要针对他的早期作品,他后来很少写短篇小说,前期的短篇儿童小说,我就发现儿童视角的问题。


  我觉得,在创作的问题上,作家应该是有一些常识有些规律有些经验了,作家可以根据自己的经验去谈这些常识和规律,理论家研究者其实更应该来谈这些问题,所以我想我们很多时候是很无力的,我们最多就是根据已经出现的作品,然后指手画脚,拿砍刀去砍、套还是换,但是我们很少说,在这之外去提供一些基本的理论性问题,所以这样的一个创作在儿童视角的问题上该怎么去做,也是引发我思考的。


  从曹文轩的创作当中我们会看到,他动用童年的经验,他写的那些长篇包括很多的短篇,都是根据他在江苏盐城苏北的那个水边的童年生活,所以里面也充斥着那样些意象还有他的经验,他写苦难,他在苦难中写出它的美,这都是曹文轩的童年经验,他钟爱的那些东西决定的。那后来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就注意到很多的采访有些报道,我看到《文艺报》上的采访,曹先生说了一段话,这段话给我的那个写作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角度,他说“我的写作选择的儿童视角,它所带来的特别的美学效果,让我看这个世界的时候很不一样,我比较向往诗性、儿童文学、儿童视角,能帮我实现达到我所向往的目标,满足我的美学趣味。”当他说这段话的时候,如果你足够敏感的话,你就会发现他一直在强调的那个儿童文学,那种儿童视角是帮他实现他向往的目标,满足他的美学趣味,那这个他说的“我”,我们说的“他”是谁呢,更大程度上来说,应该不是孩子,我觉得更主要的是作家自我的内心的一种需求,表达的欲望和自我满足的需求,这个合理吗?合理,作家所有的创作不管成人文学还是儿童文学都是自我满足自我表达,但是因为儿童文学受众的不一样,跟成人文学的不同,我们不能总是一味地去满足作家自我,而更多地要考虑真正儿童的视角,所以我在想这种儿童视角可能作为一种美学策略,满足了作为成人作家的审美和想象,但是有儿童视角不一定就会创作出儿童文学作品。


  当我们讲到童年小说或是非典型意义上的儿童文学时,我就会想到《城南旧事》和《呼兰河传》,我想对这两部作品的比较,用儿童视角去看,它们都有不同,可能会各有喜欢,但是对于儿童文学创作来讲,在《城南旧事》中的儿童应该是怎么样的视角是更为常见的,萧红选择的是一条人烟稀少的路,而我们的创作也许更需要这样一种视角。《呼兰河传》中这种不断变化的心情,一个孩子眼睛里看到的世界都是鲜活的,甚至这里面的这种灵气是混沌未开,是野性的,这样的作品我们真的是太少了,不是说《城南旧事》不好,我也很喜欢,但是我们往往就会把孩子塑造成应该是什么样子,去选择那样的儿童视角去写,我想这样的视角不仅仅是在文学创作中存在,包括在我们现实的教育中。


  中国的儿童文学尤其是小说,作家会很自由地去写,因为少年这个阶段它是跨界的,有些时候是准成人的姿态,在那个界限当中摇摆的时候,有时候他们不一定把握得很好,当非常自由或者说任性去表现的时候,它有可能就会跨界。


  因此,对于儿童文学作家的作品,有时候,我们需要细细读,应该有所警惕,我们需要自己先读,然后再去想想哪些作品可以推荐给孩子。因为,儿童有时候甚至在整个世界尤其是成人面前,他甚至可以给我们创造新的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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